從TikTok到Twitter　莫迪施壓國際資本尚未手軟｜巨子點評

5月27日，繼派出特警突襲位於新德里與古爾岡的兩處辦公室後，印度電子和信息技術部對美國Twitter公司發表了一份言辭強烈的聲明，印方規勸該公司不應避重就輕，不應妄自尊大，需要尊重當事國法令，望其改正並繼續與政府合作。

這種恩威並施的手段讓包括Facebook、Instagram等媒體巨頭頗感不安：一年前斬向TikTok（即抖音海外版）的致命之劍如今正懸在他們的頭頂。

Twitter在5月中下旬遭遇的風波可謂突如其來。5月18日，執政黨印度人民黨（BJP）發言人帕特拉（Sambit Patra）發帖，聲稱掌握了「印度國大黨對莫迪（Narendra Modi）總理及人民黨進行輿論攻擊的證據」。

帖中有多張圖片直指印度第一大反對黨「國大黨」發動水軍，稱新冠變種病毒為「莫迪變種病毒」，印度政府六位部長和多名BJP高官隨後競相轉發，該帖當天在印度Twitter成為熱搜話題，並立即被Twitter方面標記為「被操縱的媒體」。

印度BJP當局曾在5月22日向Twitter公司發函討要説法，Twitter方面對此不予答覆。國大黨一側順勢旁敲側擊，要求Twitter應對散發「被操縱信息」的印度高官予以刪貼封號的處罰。

在此案陷入僵局時，印度特警在5月24日以突襲Twitter公司辦公室的方式「討要説法」，讓外界大為驚詫。Twitter方面在結束搜查後於27日發表抗議，稱印度當局採取恐嚇手段，有礙其印度員工的人身安全。隨着印方在同日發表了針鋒相對的聲明，新德里對國外媒體的巨頭的新一輪幹預、管制和介入業已開始。

大壺節期間，上億級別的人羣聚集造成大量新冠傳播。在野的國大黨曾就此發出相關批評。這類質疑發文則被帕特拉視為「國大黨的罪狀」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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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witter並不是近期唯一遭遇新德里威嚇的企業，印度科技部針對社交平台、流媒體視頻平台在2月25日製定的《中介媒體準則和數字媒體道德規範》於5月25日正式生效。這份指令要求在印「大型社交媒體公司」須任命印度公民擔任「關鍵合規角色」，並要求在印營商企業需在法律命令下達後36小時內刪除相關內容。

由於目前在印度的所有外國社交媒體巨頭均未遵守這一新規，這使印方在5月26日後隨時可以以「不遵守規則」為名，對其採取法律手段。Facebook旗下的WhatsApp雖在26日提起訴訟，希望莫迪當局不至於破壞其「信息加密」，但Facebook方面就在25日選擇向莫迪低頭，並宣佈要「遵守新規則」。

其實，Twitter、Facebook等企業的命運在2020年下半年印度收緊對數字媒體的控制後便基本確定。根據印度工業和內部貿易促進局（DPIIT）針對「數字媒體」的國外直接投資（FDI）規則，印方明確限制經營流媒體業務、新聞聚合的數字新媒體企業的外資佔比不得超過26%，這其中就包括了分享新聞鏈接的Facebook和Twitter。

2020年，美國科技巨頭Google、Facebook大舉注資印度「JIO電信」，但他們也深知印度的限制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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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2020年10月，新德里又要求所有在印經營的「數字媒體」企業需要滿足「行政總裁（CEO）是印度公民」、「董事會多數董事是印度公民」、以及「外國資方派遣的任何外國僱員都需取得印度政府的安全許可」這三大條件。其中，印方還可以以任何理由撤回許可，並要求資方解僱相關人員。

面對這一苛刻安排，部分海外巨頭選擇退出印度市場，譬如美國Buzzfeed集團旗下全資的HuffPost印度分公司已於2020年11月24日解散。

但對於在印度擁有5.3億WhatsApp用户、4.1億Messenger用户、2.1億Instagram用户的Facebook，擁有1.75億用户的Twitter公司等巨頭而言，他們不可能拋棄在印度的巨大流量。在新德里當局強行封禁了擁有1.2億用户的TikTok之後，全球巨頭都希望第一時間瓜分掉這塊突然空缺的市場，這讓他們更難察覺到此後的風險。

而今Twitter的遭遇説明，莫迪當局的大棒不僅揮向中國，駐紮在印度的全球資本都可能成為被打擊對象。新德里於2020年揮向TikTok的大棒，一年後也落到了在印度的其他外企身上。